馬修·紥普魯德《失敗的挽歌》
<p>在《失敗的挽歌》中,詩人馬修·紥普魯德用一種深沉而誠懇的語調,將日常生活與人類的共同命運交織在一起。這首詩探討了創作的意義與局限,將個人的挫敗感投射到更廣闊的世界脈絡中,映襯出人類在面對環境危機和生命終局時的無力與希望。 紥普魯德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從壞掉的指甲刀到親友骨灰散落的場景,展現出平凡事物中深藏的悲劇與詩意。詩中既有對死亡的直面,也有對日常生活的思考。他用簡單而真實的語言,點出詩歌創作的徒勞與意義,仿佛在提醒我們,即使在無望之中,詩人仍負有記錄、排列與喚醒希望的責任。 這首詩如同一曲哀婉的頌歌,既為失敗而歌,也為希望而歌。紥普魯德以艾米莉·狄金森的比喻結尾,那隻渺小的鷦鷯,承載了平凡生命的重量與無限延續的可能性,為詩篇畫上耐人尋味的句點。</p>

如今,每一首詩
似乎都成了爲世界譜冩的失敗挽歌。
每一首詩都無可爭辯地問:
冩下這些,究竟有何意義?
我無法否認,我常常感到憤怒,
爲我自己竟與石油公司有些相似而憤怒,
尤其是在又一次被記錄爲
“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天”之時。
除了爲我們的成就——
那些無用的哀嘆——哀嘆以外,
其他一切都顯得那麼遙不可及。
我必須坦承,
我也曾爲一把壞掉的指甲刀
冩下荒誕的挽歌。
我冩它捕捉了某顆遙遠星辰的光芒,
那裡的生靈注視着我們,
失望之餘,仍懷揣希望。
他們希望我們像詩人一樣,
在最後一刻,將一切歸整到恰當的位置。
那指甲刀散髮着一種
既不神秘也不迷人的藍光。
有時,我覺得詩人的職責,
不過是重新排列甲闆上的椅子,
旁邊是一汪完美的藍色池水;
然後在那些椅子上,稍事小憩。
在另一首失敗的挽歌裡,
我冩了一整天我們都在霧中跋涉,
爲了到達迪恩指定的地點,
在那裡撒下他的骨灰。
風很大,我們的手上沾滿了他的骨灰。
在詩中,我冩他的名字
與“無限醫院”的一位廚師同名,
這聽起來像個美麗的謊言,卻並非如此。
我還冩到,當我想象他試圖用
從一位年輕死者身上移植的心髒
去冩詩時,
我的心也回盪起一種替代的回聲——
這既不完全真實,
也可能太過真實。
實際上,我走在霧中時,
滿腦子都是平庸的思緒,
並未感到任何特別的情感,
除了想停下來。
我們穿過一片野花地,
鞋上沾滿了些許黃色的花粉。
我隻想回家,
與我的妻兒待在一起。
但那霧確實顯得無邊無際,
儘管它不像死亡——並非永恆。
我們緩緩地驅車穿過小鎮,
找到一家餐館吃飯,
並沒有談起死亡。
提到死亡,
艾米莉·狄金森曾將自己
比作一隻小鷦鷯,
因爲她知道自己渺小而平凡。
這隻鳥唱出最多的音符,
有時會搭乘路過陌生人的大衣,
稍作停留,前往永恆。